时间:2016-11-01 17:09 我学我网 点击分享
夕阳终于从地平线下沉没了。
留给人们的是无穷的怀念,然而它将会带来满天星斗和一个晨曦。…
罗尔纯
他被誉为“东方梵高”,特立独行,甘愿寂寞,苦等两个10年,从未放弃心中理想,只为心中最纯粹的艺术。他就是罗尔纯。
罗尔纯大师,生长于湘乡红土,自幼受父亲影响酷爱绘画,且有着极高的艺术天赋。
罗尔纯(左)与小学老师
小学时期,就经常为其叔父编印的刊物《陶龛旬报》创作插图。见他对画画如此痴迷,姑母提议让他专心学画,于是,1946年他考入苏州美专西画专业。
那时的苏州美专,位于历史名胜沧浪亭旁,学校推崇欧洲古典主义,又有着一批以颜文樑先生为首的,严谨治学,专心治画的教师,被罗尔纯形容为“艺术的宫殿”。
苏州美专老校友
身处乱世,时局动荡,却能享受如此浓烈且纯粹的艺术氛围,令年轻的罗尔纯喜不自胜,不禁分外珍惜,加倍努力。
以一路开挂的成绩毕业之时,正逢新中国诞生。然而意气风发的罗尔纯,却从此开始了,与画画渐行渐远的两个10年。
第一个10年,他服从组织安排,去出版社做起了编辑;第二个10年,迎接他的,则是那场文化浩劫。
我本将心向明月,奈何明月照沟渠。一次次与艺术擦肩而过,他却从未放弃满腔热血。
在艰苦卓绝的岁月里,他在行囊中悄悄塞进一只画笔,却不料在一次田间劳动中将笔遗失,仅存的一艺术希望就此消失。
罗老后来回忆说:
“当时的心情却像失落的不是一支塑料笔而是全部的艺术生命,大有最后一点希望遭到破灭的悲哀。”
后来央美复课了,罗尔纯来的学校,主持第三画室工作。
可是他的身上却留下了深深的时代烙印。中国美院教授曹立伟回忆道,“……即便谈教学谈画,说完之后,他也常常会加上一句 ‘不要对人说啊’。然后,脸上露出些许尴尬,甚至脸色涨红,好像在说原谅我啊,原谅我啊……”。
罗老就是这样为人谦和,甚至谦和地有些过了头。
买菜遇到并不熟识的街坊,也会主动点头微笑。学生们去他家中赏画,他却腼腆地小声说:“我要向你们年轻人学习”。
在许多人眼中,清瘦,缄默,患有腿疾的他,是赢弱的存在,而吴冠中曾评价他:“是弱者,不是奴隶。”
生活上小心翼翼,但是在艺术面前,他却有着惊人的气魄。
大胆的用色,不羁的笔触,在那个苏联学院派独领风骚的时代;在那个“印象派”和“后现代主义”视为禁忌的时代,唯有他敢如此“肆意妄为”。
他将滚烫的色彩铺满整张画布,毫无节制,毫无保留。因为这一笔笔鲜活的色彩,他整整等了两个10年。
为了艺术默默坚守,为了理想孜孜以求。笔尖流出蓬勃生机,画布涌动盎然生气。
历经磨难,饱尝风霜,罗老的画作却始终洋溢着对艺术和生活最诚挚的热爱。
从不像“印象派”那样桀骜不驯,也不似“伤痕艺术”那样悲情伤感。每一个笔触,每一种色彩,都说对艺术直抒胸臆的表白。
世界著名美术评论家迈克•苏立文教授在所著的《二十世纪的中国画和艺术家》中评论道:“罗尔纯教授的油画一扫中国油画画坛几十年的沉闷空气,以他明亮的色彩很自然的变形手法”创造出“极鲜明的个人风格”。
即便如此,他依然是“边缘人物”,从未成为流行,从未真正成名。
当曾经的同窗同僚,甚至学生后辈,都成为了国人口中的名师大家。罗老却一直甘于寂寞。
他一生为画,只求内心的满足与喜乐,无关市场,不慕金钱。
不幸的是,2015年10月30日,罗老家中因煤气泄漏失火,这位隐世大师驾鹤西去。
巨星陨落,艺术界一片哗然。中国美院教授曹立伟连夜撰文以作忆念。
“现在想来,罗老师给我最深的印象,是他的甘边缘,耐寂寞,是他的弱弱地顽强地坚持自己的存在,以飨享绘画给他带来的无上的喜悦和快乐。”
世人称他“东方梵高”,他却说:“我不是凡高,我是罗尔纯”;世人称他“油画大师”,他却说:“我不是大师,只是一个老师”。
赢弱却坚强,谦和却刚毅,他是弱者,但也是艺术的强者,他默默无闻,却为画坛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不忘初心,付出真心,留下一片丹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