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5个重刑犯用艺术改造监狱的墙 他们能否获得新生

在加州的监狱里

被监禁的罪犯描绘出一座多彩的热带雨林

但艺术能否点亮他们的人生？

在加州的圣·昆廷州立监狱里，穿着蓝色囚服的男人们认真地在墙壁上描绘一座热带雨林，他们其中一人枪杀了自己的女友，另一个因冲动驾驶撞死了两个儿童，这35个重刑犯一起创作的这幅壁画属于美国加州的一个新项目：“艺术改造”（Arts in Correction）。2011年，美国最高法院命令州政府进行改革，减少监狱过度拥挤的状况。加州政府每年为这个项目投入6百万美元，明年预计增加到8百万；那么，它真的能给囚犯带来改变和新生吗？

加州圣·昆廷州立监狱的犯人在壁画课上一起创作。 Credit Jim Wilson/The New York Times

戒备森严的围墙内，犯人们每周两次聚集起来上壁画课。加州艺术委员会与监狱合作，聘请了著名的艺术家，比如画家吉列尔·阿兰达（Guillermo Aranda）每周来萨利纳斯山谷给犯人授课。当然，老师必须接受严格的安全检查，交出手机和钥匙才能进入。

萨利纳斯山谷州立监狱。 Credit Jim Wilson/The New York Times

他的学生有着各式各样的故事：斯科特·麦肯斯特里（Scott McKinstry）今年47岁，他因为二级谋杀和非法持枪被判无期徒刑，他已经服刑了51年。近7年来，他在设计一个16面的壁画，希望用它来点亮深色的监狱、致敬城市生活。画里充满了霓虹标志、维多利亚时期风格的房屋和受日本画家山形浩生（Hiro Yamagata）启发的元素。除了画画，麦肯斯特里还参加情绪管理课程，他说这些让他明白了“为什么有的事情会刺激我失常，为什么我来到这里。”他接着说：“很多坐牢的人都觉得自己没有价值，创作艺术能让人成长，能让你说‘嘿，我还是能做一些事的。”

杰弗里·萨顿（Jeffrey Sutton）因武装抢劫被判41年有期徒刑。 Credit Jim Wilson/The New York Times

41岁的杰弗里·萨顿（Jeffrey Sutton）因为武装抢劫被判41年有期徒刑，他一边给雨林的树藤抹上绿色颜料，一边说：“我的一生没什么成就，在这里我可以做一点积极的事情，它帮助我专注自己的精神，迎接出狱的那天。”

布鲁斯·福勒（Bruce Fowler）因谋杀被判终身监禁。 Credit Jim Wilson/The New York Times

布鲁斯·福勒（Bruce Fowler）今年52岁，他因为谋杀被判终身监禁，服刑了21年。在监狱的艺术工作室里，他忙着完成一件以海明威的《老人与海》为灵感的雕塑——渔夫和巨大的枪鱼搏斗，汹涌的海浪击打着他的小船。在监狱的环境里，他只能用有限的材料创作：海浪由厕纸和地板蜡制成，船桨从餐厅的冰棒上的木棍上雕刻出来， 船帆从床单上剪下，而钓鱼的线是一把吉他上破损的琴弦。

Alfredo Pacheco。 Credit Jim Wilson/The New York Times

在监狱里创作的艺术品会去往哪里呢？“监狱艺术品”的贩卖备受争议，一些纽约的画廊把犯人包装成“自学成才的局外艺术家”。圣·昆廷州立监狱的犯人找到了一个有价值的解决办法，他们把完成的作品捐给慈善机构。最近，一些作品被英国德比大学选中，将在法律和犯罪学的新教学楼里展出。

在圣昆廷州立监狱里的囚犯正在上艺术课。 Credit Jim Wilson/The New York Times

人们对这样的改造项目有不同的意见，在一些人看来，每年6百万的投入是巨大的浪费，另一些认为，如果这样的项目可以让犯人获得自尊和道德，这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回报。

迪安·威尔森（Dionne Wilson）是一个寡妇，她的丈夫是一位警察，12年前在旧金山被罪犯枪杀，她说：“这些艺术课不应该只是为了给他们享受，我希望犯人能真正认识到自己所犯下的伤害。”

画家吉列尔·阿兰达（Guillermo Aranda）与他的囚犯学生。 Credit Petermerts Photography

在美国，每2000个人中就有一个被判终生监禁。艺术能给这些人带来什么改变？尽管没有足够的研究能证明监狱的艺术教育可以减少累犯率，但是在创作艺术的过程中，人释放了创造性的表达力，也接受了有纪律的训练，犯人们或许能获得看待自己人生的新角度，也能为重归社会做好准备。